禁养区内大量的违章猪舍陆续拆除了，村民们不养猪了，那么，这块收入靠什么补上？这个问题，陈建国考虑了很多，也考虑了很久。

陈建国是（浙江）秀洲区新塍镇富园村村民，2013年上半年，在嘉兴违章猪舍拆除行动中，陈建国也拆掉了自己1300多平方米的违章农业用房。

“以前，一到下雨天，大量的鸭粪随着雨水流入河道，环境污染很大。鸭跟猪一样，能吃会拉，骚味又重。现在，鸭棚拆掉了，鸭也索性不养了。”陈建国说。

因为靠近嘉兴的自来水取水口——新塍塘，富园村整村被当地政府列为禁养区。2013年4月，嘉兴拉开生猪养殖业减量提质工作序幕。截至2014年底，嘉兴市累计拆除违章猪舍1526.8万平方米，生猪存栏量已从高峰时的360万头减少到现在的82万头。这期间，包括富园村在内，很多村民与陈建国一样，也陆续拆掉禁养区内的违章建筑，猪也不养了。

村民们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，一头猪每天的排泄物相当于6到7个成人的量，再大规模养猪，生态环境承受不了。但问题是村民们不养猪后，怎么来替代，或者说怎么填补这块消失的收入？

一个养殖户的环境账

转产转业到哪个行业，首先要考虑环境的承载和影响。“环境影响几乎为零！”陈建国兴奋地发现。

眼前的陈建国一边抚摸着羊儿，一边和记者分享着养羊的门道。“羊是草食动物，以草饲料为主，不像猪要吃配合饲料，因此粪便不臭。基本上所有的秸秆都可以作为羊饲料，可以减少秸秆因量大难以还田的压力。”陈建国说，稻草秸秆粉碎后作为粗纤维，蔬菜叶里富有叶绿素，再加上中药渣或者麸皮，搭配起来，就是羊的饲料。这些原料在农村可轻而易举地得到。

此外，羊粪是非常有效的农家有机肥，是果蔬种植户的抢手货。“我两个种蔬菜的哥哥，几乎抢着要我家的羊粪，因为羊粪发酵后使用不伤苗。”陈建国算过账，用作果蔬或者莲藕的肥料，打包五六十斤一袋的羊粪，每袋可以卖8到10元。既为养殖户增收，又为种植户增效。

说着，陈建国从已经“攒”起来一人高的各种饲料堆里，拿出几根黄豆秸秆放进食槽，羊圈里的羊便走过来，叼起开始咀嚼。

“这几年，在养猪的过程中，为了让猪增肥，吃的合成饲料种类繁多，而且粪便中重金属含量高，即便用于改造成有机肥，也有一定的污染。而养鸭必须配水池，鸭粪沾水后特别臭，外流后容易造成水污染。”几番对比，务农20余年的陈建国坚定了养羊污染小的想法。

羊圈里原来养着28只羊，现在已经多了3只小羊。羊年，3只小羊崽的出生，让陈建国喜出望外。

一次大胆的转产设想

新塍古镇美食集聚，在嘉兴几乎尽人皆知。除了大家熟悉的月饼、糖糕、馄饨外，就要数羊肉了。

按照新塍当地的传统，每年7月就开始“开羊刀”有羊肉吃了。如果想留到年底旺季销售的话，那就把羊多养一段时间。不但可以长个，还可以提高羊肉品质，价钱还会卖得更高。

“新塍羊肉出名，但本地养羊却比较零散。羊肉热销的季节曾经专门从外地去买羊来制作羊肉。”对此，陈建国记忆犹新。

如今，养了31只羊后，60多平方米的养殖房里还有近三分之一的空余。“如果按照农户现有保留的50到60平方米的生产用房算，合理布置的话，养殖30到35只羊是没有问题的。”陈建国说。 养羊多年的农户告诉陈建国，羊的发病率低，只要打好由政府提供的免费疫苗，基本能有效预防。那么，能不能把养羊发展成为当地的一个支柱产业？结合自己的养殖经历，再加上专门走访了几家养羊户，今年2月初，陈建国起草了一份《关于新塍镇农业养猪户产业转型的可行性建议报告》。

陈建国说，借鉴专业合作社的做法，提供产供销的整套服务，在新塍应该是可以试一试的。“那样，农民还会担心不养猪而损失的收入吗？”

一笔增收的经济账

翻阅着这份报告，陈建国说，种羊成本上，以每户引进1公9母为例，按现在的市场价，每只优质种羊80斤重，以每斤25元计算，一只种羊价格为2000元，10只种羊价格为2万元。

饲料成本上，每只成年羊每天的饲料成本仅为1元。按每只成长周期10个月算，前2个月以吃奶为主，后8个月共240天消耗饲料款为240元，再加上母羊饲养120元（一年3只小羊，每只分摊到母羊的饲料款）。两项合计一只成年羊饲料成本是360元。至于劳动力成本，养殖30到40只羊，有饲养条件的家庭，只要早晚空余时间喂养就可以，不足一个全劳动力。

从产羊效益看，正常情况每只母羊两年产三窝，平均每窝2只，9只种羊两年能产54只羊。养殖两年大概有25只成年羊可以出售。而母羊可以继续繁殖和新老交换出售。

从出售效益看，正常的优质品种10个月能长到80斤。按现行市场价每斤12元算，每只羊能卖960元。加上一只羊的羊粪一年可以卖60元。这样每只羊的利润为960+60-360=660元。

以两年为一个周期测算，一只母羊两年产三窝6只小羊，全部出售的话，产生的效益是660×6=3960元。那么，9只母羊所产生的效益是35640元，扣除投入的2万元种羊成本，净利润为15640元。同时，10只母羊还在。

至于会不会重演“一哄而上、羊多肉贱”的问题，陈建国是这么想的：羊肉是易耗品、消费品，在新塍一个地方试点，不大会出现类似问题。另外，羊肉还可以通过深加工等渠道拓展市场。

“转产转业过程中，农民自己要多做调查研究，结合地方特色、个人特长，做好市场分析与评估。加上政府合理规划引导，出台配套措施，做好产业扶持和服务，转型增收路就在脚下。”看着羊圈里的羔羊，陈建国微笑着说，今年是羊年，希望羊年养羊能给自己和村民带来好收入，大家都喜洋洋的。

（原标题：农民不养猪，增收靠什么？）